2011年6月21日

《人生》这本书

    有人说,人生就是一本书,少年、青年、中年、老年都是人生不同的篇章,章章有各自的风采,章章不可或缺。作者、读者全是自己,作的时候尚不明白,读的时候才品出点味来。做孩子的想长大,做老人的想年轻,想彼此穿越人生书的章节,或把这些章节的次 序颠倒。只是作书的时候无法办到,读的时候才有所明了。每每有所感悟的时候,我们都习惯于把人生作比。但是这样的具象作比,虽然比较诗意,但是只是一时兴 起,就像清风拂过,撩人心绪,而事后在心中留下的或许只有些许惆怅。卞之琳先生的《断章》: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桥下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 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这样的个中滋味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每一本书都有自己的出身——出版社。买书看书的时候你会不会专门留意一下手上这本书的出版社。你有没有意识到有头有脸的出版社出书是很讲究的,无论 是文字质量上的把关还是纸张排版的确定,久而久之这样的出版社就有了自己的无形资产——在读者心目中有了专门的地位。特别是一些古代典籍的考据评论,更是 如此。那么《人生》的出版社呢?虽然西方国家在这几百年一直宣言“自由平等”的思想。但是《人生》的出版社本身就是不平等的。每一个家庭就是一个出版社, 有自己的财力、有自己的声誉、有自己的人脉、有自己的传统、有自己的风格、有自己的历史。这些都能够直接或者间接地影响到《人生》这本书的读者群、畅销程 度等等。当然名家也会出不肖子孙一样,出版的《人生》也可能与出版社名不副实。
    而有时候不起眼的出版社却能够巨眼识英雄,出版的《人生》可歌可泣、荡气回肠。所以虽然出版社很重要,但是更重要的还是《人生》本身。
    如果《人生》这本书的内容就是人一生经历的浓缩。那么书页的多少或者书的厚薄就是人寿命长短的象征。当然就像大部头的书不一定是经典一样,一个人长 寿不一定就有所作为。如果仅仅是苟且偷生了百年,那么这样的《人生》和白纸没有太多的分别。像唐代诗人李贺那样,虽然仅仅只活了20岁,但是他的诗却流传 至今。而杜甫在40岁之前基本上只能算是一个文学爱好者,如果没有他老年的创作,唐代的诗歌也许要黯淡很多。所以寿命长未尝不是好事,但是这不能成为我们 挥霍的理由。
    于是就牵涉到书的内容了。人生的经历越丰富,那么书的内容就越精彩越深刻。这种经历在经历者而言未必是其所希望的,往往有诸多遗憾或者悲情,但是就 读者而言却能够从中领悟人生的真谛或者引以为鉴。我们为西楚霸王扼腕叹息,我们为岳飞、李闯王、石达开垂泪的时候,我们的心中是不是沉淀了一些东西?
    人生分分秒秒,难道《人生》一定字字珠玑?不一定。两本同样厚度的书,甚至是相似的故事,如果提纲挈领的规划不同,可能他们的畅销程度就会大相径 庭。张生和莺莺的故事从唐朝的元稹笔下开始,一直是相似的故事。董西厢和王西厢甚至字数相差都不多,但是世人的记住的只有王实甫的西厢。这是为什么?因为 他的构思更加巧妙,更加让人牵肠挂肚。同样,《人生》也需要好好规划。这样在成书之后才不会有太多遗憾。
    《人生》到底有什么独特的价值和意义呢?这就要看看它的读者群。如果仅仅是自娱自乐,那么就是犬儒主义的《人生》——只求无愧于心。如果读者群是孩 子们,那么这样的《人生》往往如童话般美好,即使有“野兽”即使有“巫女”。如果是青年们枕边书的,那么它必然是关于奋斗的征程与历史。当然这样的意义还 是比较肤浅的,如果希望自己的《人生》能够成为经典,必然需要经历时间和历史的“千淘万漉”。所以不要以为一时被人称颂而成为畅销书就不可一世,真正的好 书往往不容于当世。就好像晋代陶渊明的诗直到一千年以后的宋代才确立了它应有的地位。《人生》的意义也只有后世才能见分晓,这也就是武则天无字碑的用意 了。
    唯一的区别就是普通的书可以再版、可以修订,但是《人生》呢?除非你承认转世的可能性,否则仅此一遭!
    当你看到这篇文章的时候,你已经在编写自己的《人生》了——你的故事是真实的么,还是杜撰的;你的《人生》是自己的真知灼见还是人云亦云。当我写完这篇文章,轻舒一口气的时候,而你看完这篇文章的时候,陷入思考的时候,是不是有一个新的篇章开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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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6月20日

从高考阅读题论作品的独立性

    《中国周刊》总编助理林天宏的一则微博广为流传:“友人来电,说今年福建高考语文试卷的现代文阅读,用了我几年前的一篇稿子。好奇心起,找来试做了 一下,对照标准答案,能拿到一半左右的分数。出题老师果然名不虚传,把作者本人都打败了,幸好我当年没落在你手上。”于是舆论又开始了一轮对高考弊端的狂 轰滥炸。
   “原作者得低分”尴尬怪事并非首现。早在2009年,同为福建高考语文阅读题,同样15分阅读文《寂静钱钟书》原作者周劼人只拿到一分。2008年 12月24日,《中国青年报》实习生周劼人在该报发文《寂静钱钟书》,此文后被选为福建2009年高考语文阅读题。“我对了对答案,除了第一个选择题我拿 了1分外,其余全错。出题老师比我更好地理解了我写的文章的意思,把我写作时根本没有想到的内涵都表达出来了。”周在博客上如是写道。尤为荒谬的是,一个 被作者认为“说出了我内心最真实意图”的选项,参考答案却是错的。呜呼哀哉!国人捣弄高考阅读搞笑荒诞到此份上,焉非要将“老外”裤裆笑裂?反正至少我已 无语!
    笔者先不想纠结于这些年来高考语文阅读题的设计是否合理,笔者有一个建议,文章阅读题由文章作者自己拟定。首先,对于屡屡出丑的福建高考语文命题 组,这是一个好方法——把文章作者请来作为嘉宾一起命题,这样就避免了高考之后舆论上的尴尬。当然还有一个万无一失的方法——不选在世作家的文章,那么文 章的作者总不会从某个地方爬出来抗议吧。
    在上面这个假设下—— 文章阅读题由文章作者自己拟定,笔者认为在这种情况下考生可能会给出比作家本身想到的更加精彩的答案——一千个观众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写作和阅读,在某 些时候并不是并驾齐驱的。你写的好,未必能够鉴赏;你写不好,就鉴赏而言可能是大家——唐代著名的文学理论家司空图就是这样一个例子:他的诗歌创作可能只 是二流,但是他的诗歌理论在唐代就已经独树一帜了。而我们高考阅读题的不合理在于——出题老师仅仅是一千个哈姆雷特中的一个,却希望其余九百九十九个哈姆 雷特听从他的鉴赏指导。当然,对高考的批判不是本文的重点。
    笔者所担忧的是作家对于作品的权威性损害了作品的独立性。尽管作家能够从作品得到物质上和名誉上的利益,但是这都不能否定作品成型后的独立性。而高 考阅读题的文章作者屡屡跳出来指责高考阅读题,虽然对于高考改革有一定的意义,但是也误导了舆论和民众——作者对于作品有完全的解释权,这也就消解了作品 的独立性。
    那么到底作者对于作品的解释权是否是唯一的呢?笔者才疏学浅,不能用专业的术语来解释。但是笔者希望借孔夫子来分享一些自己的观点。众所周知,秦朝 的立国之本是法家,而汉朝前期是道家,后期儒家渐渐兴起一直延续了千年。究竟是一千年还是两千年?这要看你对于宋朝理学的认识和定位了。你认为它是儒学, 那么儒家兴盛了2000年,如果你认为不是,那么朱熹之后的将近千年的时间就是理学的天下。这些是学术界争论的事情,我想说的是我们是否有必要去打扰一下 孔老夫子,问问他对于理学的看法。笔者冒昧猜测——可能孔老夫子会认为朱熹是一派胡言,自己的言论根本没有朱熹阐发的那些意思。所以我也不想举第二个例子 ——康有为借孔子的言论寻求变法的捷径。第三个例子也就简单带过——这几年于丹讲的论语和庄子是不是也会被这两位圣人嗤之以鼻呢。为什么这些例子里,我们 并没有对当事人有强烈的非议呢?归根到底还是一个直接利益的问题。高考涉及考生的直接利益,各方都希望加入其中进行博弈,而本质上中华文明又是一种阐释性 的文明(从周易、尚书开始无论是诸子百家的经典还是历代史学典籍,总是不乏有注、传、考之类的阐释,而这些附庸于原作品的作品不仅继承而且发扬了原作品的 价值,更有一些作品的光芒盖过了原作品——如春秋左传、水经注、三国演义等等),所以我们能够容忍于丹甚至推崇理学等等。
    再说说大诗人李白。李白最大的特点就是天才——不同于杜甫的字字斟酌——多是妙手偶得之。 所以笔者认为他在创作的时候也未必对于自己的诗歌有司空图般了解的深彻吧。按照前面两位高考阅读题作家的举动,我们的大诗人是不是也要跳出来指责一番后人呢。
    对于普通的文学,就像高考阅读题里的文章,也有鉴赏家存在的必要性。鉴赏家的成果就是把作者没有表达出来的东西公之于众。往往有些东西作家自己也没 有意识到——但是慢,作家也不要马上跳出来指责鉴赏家曲解自己的作品——有时候作家自己也未必能够完全了解自己创作当时的微妙想法,更何况现在距离当时写 作已经有一段时日了,一些当时的微妙想法已经不复存在。“认识你自己”——这是人类的永恒的话题——远远比“认识他人”来的艰难。于是就有了鉴赏家。
    笔者很能理解舆论的心情——高考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但是我们却不能因此否定阅读题出题者有这样的权利——作品的鉴赏和引导。这些都是不以原文作者的意志为转移的。
最后希望我们的高考越来越合理,也希望舆论不要纠结于这些细节,而从宏观上为高考改革乃至中国教育改革出谋划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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